北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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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戴】玲珑锁(上)

#肖时钦生贺。


#荣耀王朝录系列√



长街今日有些热闹。


一队的官兵驱着众多的妇孺家丁向着都府的方向去,吵嚷啼哭声不绝于耳,兵士们却都只是冷漠地催促着那些走不动的人,一旁行路的京城百姓见状不时驻足观看,窃窃私语。


“这又是哪位大人犯了事儿牵连了家中女眷?”


“听闻前些日子那位朝中的戴阁老作下了足以抄家灭族的重罪,引得君上雷霆之怒,一道旨意下去……唉,可怜了这些如花年岁的女子了。”


“那戴翰怎配称阁老?”一位书生模样的青年不屑道:“贪污受贿,搜刮钱财,徇私枉法,草菅人命……大理寺卿已将这数十条罪状一一罗列。他们戴府上子弟也并非是无辜之人,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学无术奸.淫掳掠者大有人在,而那府上几位小姐……”他顿了顿,扬起下巴,使得身边人的目光皆随他而去,落在正中间一位妆容散乱、头上珠翠零落的红裙女子身上,那女子显然是未吃过苦头的模样,一身的骄矜之气未褪,尖着嗓子与兵士争执,却在冷脸之下只得不甘退去,目光中满是怨毒愤恨。那书生接着说:“平日里只知胡搅蛮缠鸡飞狗跳,动辄发疯抽人甚至毁去旁的女子的容貌……据称这位戴府的大小姐曾经还活活剜去了人的一双眼睛,这样的女子有甚值得同情之处?”


一旁的众人望着那女子不由打了个寒颤,另一人叹道:“如今这阖府上下,男丁或是被处斩或是充入贱籍,女子被送入那教坊司烟花之地,也算是天道好轮回了。”


“正是如此。”


此时街角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匆匆停下,恰好是挡住了行路,为首的侍卫不知是何人,却是客气地向其一拱手:“马车上这位大人何故挡了押解路途?若无事,还请速速离去。”京城本就是寸土寸金的地儿,指不定哪位其貌不扬的路人便是朝野中的大人物,为防得罪人,官兵并不敢轻易冒犯。


车上风帘微动,坐着的人轻轻掀开帘子走下马车,一身素色常服着于他身上偏生出十分的俊秀斯文,那人步履微微急促地行至为首侍卫之前,拱手回了一礼,却是满面的迟疑之色。


那侍卫观之稍一思忖,连忙抬手扶了一把:“学士何必行礼,当真是折煞在下了,有何吩咐您尽管提出便是。”他也见过不少京官,自是认得眼前这位上任不久的内阁大学士肖时钦,据称其年纪轻轻才华横溢,主君对其亦是赞不绝口,今日一见果如传闻中那般温和谦逊,只是不知缘何要挡了这押送罪臣家眷的路。


肖时钦见他爽快应下,踌躇片刻问道:“这押解的人众可是前阁老戴翰的家中女眷?”侍卫长颔首称是,肖时钦便道:“您可否替我寻一人?戴府上的……五小姐。”


那侍卫长自然是无有不应的,一时却是暗暗思忖着,这位肖大学士据说是寒门子弟出身,当初戴翰打着招贤纳士的名号将各地学子收拢到门下,据称肖时钦也曾是其中一员,可此前对戴阁老的检举却也有肖学士的一份,莫不是这位大人曾在戴府某位女眷处受过气,此时要单独叫出来斥一通?


这般胡思乱想着,他却如常行至后头闹哄哄的人群之中,众女眷只见拦路的马车上下来一位男子,与侍卫的头目说了几句话便令其回转来此。她们是都知晓罪臣女眷的下场的——流落教坊司那等腌臜之地,此刻不免暗生希冀,一时安静下来,却见那侍卫长依然冷着一张脸问道:“哪位是戴五小姐?”


众人皆是茫然了一瞬,左顾右盼者众,却是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走出一个一身素淡青衣的少女,不施粉黛不着钗环,竟是和一边随行的丫鬟打扮无二,难得的是衣衫整洁神态不慌乱,竟不像是被押解的犯人。此刻被点了名字面上微微愣怔,来到侍卫长之前行了一礼:“我便是。”


乍逢巨变,戴妍琦一直有些恍惚。


她本来只是在自己的小院里休憩,看着这些日子府内上下戒严人心惶惶,因着她默默无闻的程度倒也无人在意,更没有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虽然挂了个五小姐的名头,但戴府的事情多半是与她无关的。


然后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这场抄家灭族之祸。


她虽然年纪尚小却也不是没有见识。甚至由于从不把自己当成戴府的人看,她往往更加旁观者清。阖府上下被召至府院听旨时她隐隐觉着不妙,却无暇收拾细软——虽然她本来耶没有什么财物,便匆忙间取了生母遗留下的玉镯套在手腕上,以宽袖遮掩,这才走出了屋子。


随后便是浩劫的开始。宣旨事毕她敏锐地捕捉到了旨意中那一句“女眷尽数充入教坊”,料想不是好话,一片混乱中扯住一个婆子的衣襟低声发问:“那教坊……是个什么地方?”


“哎呀五小姐,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婆子见她是真的满面茫然不解,想起这位五小姐的身世与在府中的地位心下也有些不忍,她们这些年长的下人无非是换个地方接着做活,可这位无甚过错的五小姐却要去那种不入流的地方受罪。她支支吾吾道:“就是那种……呃,教授女子吹拉弹唱的地方……反正不是好人家的女孩子呆的地方。”


哦,那她大概是明白了,府上的几位姨娘也有出自这种地方的。戴妍琦收回手,有些苦恼地揉揉太阳穴。


不是不委屈不恼火,任她再怎么历经坎坷委曲求全,也不过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戴府虽然拿她当透明人,好歹也给了她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可她安分守己地在小院住了十数年,最后却是沦落到这种境况。


她摸摸手腕上冰凉的玉质镯子,安静地随着人众走出已被官兵抄的空空如也的戴府,回望时没有伤感之意,心里却陡然空落——踏出了这里,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真是好命!也不知是哪位贵人瞧上了这黄毛丫头,可算是走了大运了……”


“还不知道这没规矩的丫头这一去是死是活呢,算什么走运!”


身边正好能让她听得清的“窃窃私语”传入她耳里,戴妍琦回望那几双怨愤嫉妒的眼光只觉好笑,看着前面的侍卫长没有回头的意思,她借机瞟了瞟她那两个平日里飞扬跋扈如今落魄阶下囚的“姐姐”,学着她们从前对待下人的那副眼高于顶又不屑一顾的姿态轻飘飘地飞去个眼神,把二人气得咬牙切齿同时又吃惊——这个素日任她们揉捏的软柿子怎么敢这样大胆?


戴妍琦自然知道,如果这不过是白走一趟,她必然会被这两个人蓄意报复,不过……管他呢!到底是小女孩心性占了上风,平日里憋的气出的爽快,她心头因流离失所的郁闷不快也被驱散了不少。


正巧此时前面的侍卫长停下了脚步,她一时走神险些没刹住,足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时,却被人扶住了。是双男子的手臂,有力又不失礼数地帮她稳住身形,她仰头想要看看这位好心人的长相,脖子有点发酸——面前这人比她高了不知多少,这么近的距离下,她想要看到他的相貌颇有些吃力。


眼前的人生了张白净文气的面庞,浑身透着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文儒雅,此刻低了头看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没事吧?”


少女青衣素淡身形瘦削,亭亭玉立于他身前,已不是记忆里那个青涩懵懂小巧玲珑的小姑娘,看向他的目光却是一如既往的好奇又纯净无瑕。肖时钦隐隐约约在她身上看到了她年幼时的影子。


〔TBC〕


#肖时钦生日快乐!迟了一天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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